笔墨点山河
化时空
单一人战群雄
剑锋指苍穹
望江山
独烽火尽眼中
终是无人再回
终是忘却你我
再无归
在乡野之中没能摆烂几天,张子良突然说要带我去参加一下村宴。
虽然不知道什么村宴要让我穿着校服去,不过我还是难得打扮了一番。
还没能够到目的地,我就看见村口熟悉的身影。
是李星河和张晓。
张晓平日里面都穿着她的白大褂,看上去不是在做研究就是在思考自己的实验。
虽然她现在的具体实验对象早就已经彻底转换成为了阵法。
我对这位师叔还是很喜欢的,毕竟同样身为女孩,我们两个人之间的话题多少都有些重复的地方。
不过李星河会来这一点我属实是没能够想到。
毕竟他作为天组组长,日常的工作只会多不会少,甚至在某些时候他比张子良还要忙。
更别提现在百废待兴的时候了。
上次过年的时候看见这家伙属实已经算是一个惊喜了,今天再次看见这位,我有些疑惑看向张子良。
“毕竟是村宴,人总得到齐不是。”
到底是怎样的村宴才会让李星河也回来待着?
张晓看见我之后朝我挥了挥手,不过说出口的第一句话却是:“阵法好用吗?”
或许这是科学家的通病吧,我想。
我点了点头说好用,张晓很高兴。
她说她现在在研究怎么让两方世界进行物质上的交流,我说要是可以了我干的第一件事就是让张子良给我画画。
张子良和李星河在我前面走,听到我这句话张子良转过头来幽怨地看着我。
“把我当工具人呐?真狠心。”
我翻了个白眼,不太想和某人说话。
没过一会,我们就到了村头的婶婶家。
婶婶姓王,刚到的时候她刚从她的小卖部回来,看见我们一行人之后眼睛一亮,随即她的目光看向了我。
婶婶长得好看,虽然看起来已经四十多五十了,但她还是存在着一种气质。
那是读书人特有的气息,像是青色的云雾。
“你就是耗子头的学生?”
我没忍住笑出声来了。
张子良瞥了王婶一眼:“我说这个外号就别叫了吧?都多少年了还揪着不放呢?”
王婶意味深长看了张子良一眼,拉着我的手看来看去:“这衣服是老师给的吧?”
王婶“啧”了两声:“老师以前也给我们这批人做过,现在早就不动手了,没想到再看见老师做衣服不是从他现在的学生身上看见,而是你这个师侄身上看着了。”
张子良特别得瑟看着王婶,眉眼间满是炫耀的姿态:“羡慕吧?这是我学生。”
王婶翻了个白眼,拉着我就走进屋子里面了:“什么你学生,这是我好师侄!”
我有些愣,没想过王婶带我进来干什么,不过很快我就知道了,王婶给我拿着软尺开始比比划划,眼睛亮亮的。
“我以前就想有个闺女,可惜了生出来的两个都是臭小子,和他们爹一个性子……”
王婶叨叨着给我量尺寸,量完不忘捏了捏我的脸:“可惜了,这么水灵一个姑娘被张子良那家伙给祸害了,也赖不得老师抽了他二十戒尺。”
张子良被抽二十戒尺这件事其实在我心里也算是一个坎,在我俩确定关系之前我也没想过师爷会这么罚他。
当初戒尺抽在背上的声音震耳欲聋,如今提起,我心里面不由得有些难受。
王婶像是看出来了我的心思,笑出声又捏了捏我的脸:“那家伙从小到大挨过的戒尺都是二十的好几倍了,你还担心他?”
我没有说话,属实是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在面对长辈这一类的人的时候,我总会变得寡言少语,不知所措。
如果可以,我是不愿意说话的。
也许是感觉出来我的拘束,王婶勾起嘴角:“小姑娘叫什么名字?”
“方语夏。”我道。
“夏虫不可语冰,倒是好名字。”王婶弯了弯眼睛,“来,叫声师叔来听听?”
我乖巧叫了师叔,也感叹王婶能这么快反应我名字的来源。
但她毕竟是读书人,我也并不意外她会知道。
王婶好好给我打扮了一番,包括但不限于整理了一下我的那头有些乱糟糟的短发,给我配了一对漂亮的耳饰,甚至帮我描眉化妆。
我还在惊愕于王婶的巧手,却见她换了一套衣服。
那是一条妖媚的旗袍。
方才王婶的衣服就是一个普通的农妇妆扮,可是现在,我眼睁睁看着一个玫瑰一般绽放的大美人站在我面前。
我觉得我再不抑制一下我口水就要流出来了。
嘿嘿,漂亮师叔,贴贴,嘿嘿。
王婶并不是唯一的漂亮师叔。
因为没过多久,我们所处的小房间就待满了人。
全是和王婶差不多年岁的婶婶。
就像是变装一样,我亲眼看着这些婶婶们换上漂亮的衣服,扎起头发,打扮得漂漂亮亮的。
而我被她们环绕在中间,就像是逗小孩一样,被迫喊了一声又一声的师叔。
我是并不反感的。
只不过她们好像误会了我的年纪。
我今年二十多了,怎么还像是小孩一样被调戏?
我不理解,我大受震撼。
师叔们带着我出来的时候,王婶的院落里面很多男人已经架起锅开始做饭了。
我看了一眼做饭的叔叔们,又看了一眼在一旁嗑瓜子的张子良。
张子良好像发现我的视线了,转头看了过来。
我朝着他挑眉,心道你看看人家。
张子良面带委屈看我一眼,跟我意识传话:我也想去啊,他们不让。
别了吧,你要是去的话咱们都得食物中毒。我毫不客气怼回去。
张子良翻了个白眼,继续待在原地嗑瓜子。
院落里面很快就热闹起来,而我有意识往角落里面待着,我不是一个喜欢站在热闹中央的家伙。
“怎么不过去?”熟悉的温和声音突然响起吓了我一跳。
我转头看过去,师爷弯着眼睛站在我身边,手中还捏着书,手上拿着戒尺。
我是想要起身的,但是师爷拍拍我的肩:“坐着吧。”
他弯了弯眼睛,平淡开口:“刚刚才下课,所以来晚了。”
原来今天他们上课啊……
我余光瞥见一群少年笑嘻嘻跑进院落,看见师爷之后朝他作礼:“白老师!”
我心里一惊看着他。
在今天之前,其实我是不知道师爷的名字的,所有人都叫他儒生,或者唤作老师。
连我也只能叫他一声师爷。
但是在这之前,我早就在我的文中私设过师爷的名字。
当时名为白衫。
师爷朝着小孩们点点头,看向我淡淡笑出声:“你那名字起得倒是不错,所以我便借来用了。”
他说着,伸手比划了一个字:“不过并非是衣衫的衫,而是杉树的杉。”
我愣神看着师爷,心里顿时有些自豪。
以后师爷就有名字了啊。
不过……
我盯着师爷的眼睛,心想他以前总有名字的吧?
师爷看出我的想法,叹了一口气:“从前姓李。”
这之后,他就不肯再说了。
不过就算只是这样,我也还是觉得很兴奋。
其实我是知道的,他们在一定程度上都很照顾我,甚至可以说是宠溺。
也许是因为我的身份,也许只是看着新来的小孩觉得有点有趣。
但大部分的原因,其实还是因为我名号前面那个人名。
我的名号是,张子良的学生。
我所得到的一切,大多都是因为张子良这个名字。
我不由得又感觉有些伤感,可世界还是残酷的,不论我怎么想,一切都有自己该有的进度。
白杉拍拍我的肩:“并非所有人都可以成为子良的学生,语夏,莫要妄自菲薄。”
其实他说这句话我是觉得多少带着哄小孩的意味了。
谁家读书人的学生跟我一样天天摆烂不说,连个赤壁赋都背得结结巴巴。
我不信白杉现在的学生没我强。
白杉看上去有些哭笑不得:“你同他们比什么?”
张子良转头看向我,先是礼貌朝着白杉作礼:“老师。”
随即他朝我挥挥手:“语夏,过来。”
听见白杉来了,刚刚还在嘻笑打闹的一群大人就这么噤了声,齐刷刷朝着白杉作礼:“老师。”
白杉摆摆手手:“今日不必多礼。”
我看了一眼身边的白杉,有种狐假虎威的自豪感,奈何张子良还在挥手叫我过去,要不然我还能再装一会。
我不是一个很有自信的人,张子良也知道。
“想什么呢?”张子良敲了敲我的头。
他总是说我喜欢胡思乱想,但我还是忍不住。
成为他学生这段时间里,我曾多次怀疑自己的实力,一次又一次想我是不是不配。
他不厌其烦告诉我,不论如何,我永远都是他的学生,而且是唯一一个。
“吃饭啦!”
王婶的话打断了我的思路。
桌子是按照辈分排的,按道理来说我应该坐现在的那群小孩那桌,但是我被张子良摁他身边了。
“想什么呢,你辈分该坐这。”张子良笑到。
桌子上顿时响起一片嘘声。
我有些坐立难安,张子良握着我的手:“怕什么,谁还敢吃了你不成?”
他总是这样让我感觉到心安。
桌子上的嘘声更大了,多的是调侃张子良这个万年单身的终于开了花。
他倒是和这群师叔们玩得起劲,我在一边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
菜很快就上齐了,但我没想到的是,随着菜摆放好,每个人的桌子面前都放了三瓶酒。
我看着眼前的三瓶酒,陷入了沉思。
这群人反倒吵吵嚷嚷开了。
“小姑娘现在浩然正气没多少,还是别灌这么多。”
“不行,喝不了那就让别人代嘛!耗子头酒量好,让他来!”
“我赞同!来!按规矩,三瓶啊,小姑娘能喝多少喝多少,别勉强,你老师奸着,让他喝,没事。”
我幸灾乐祸笑出了声。
毕竟是酒桌,很快他们就开始喝了起来。
其实比起三次世界一边喝一边闲聊的态度,这边就显得豪放得多。
我眼睁睁看着王婶一个人五瓶酒喝趴了三个男的,转头一看白杉就把李星河喝趴下了。
张子良偷奸耍滑,他杯子里面的白酒都被他换成了白水。
我看向张子良,张子良朝我眨眨眼示意我别说出去。
随即他的小动作就被发现了。
张子良疯狂给我发消息:救我!
我当作看不见,拿着酒杯小口小口喝酒。
别说,这个酒的味道还真不错。